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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野从市里到了林业局二厂的时候,已经十点半多了。

    他跟门卫打了声招呼,把车子锁在一边,然后进去找人。

    二厂跟林福海的工作单位经营项目一样,都是进行板方加工,但规模要小一些。

    院子里除了厂房和办公楼,也有堆积如山的原木愣垛。

    林野认识的朋友叫关红松,比他大好几岁。

    两人当初一起在昆仑青年点干活,关系处的不错。

    后来关红松调到了山下,接了他父亲的班,成为了工人。

    林野正琢磨要不要找人问问,就看到了杵在愣垛旁边,跟一个拿着木材检验折尺的姑娘聊正欢的关红松。

    “松哥!”

    “哎,野子!”

    关红松立即撇下女同事,快步的走了过来,“你啥时候下来的?”

    “下来好几天了。”林野说话间,注意到那个应该是检尺员的姑娘在盯着他们。

    关红松捶了林野肩膀一下,“那你咋才来找我呢?”

    “我才倒出来时间。”林野看了眼手表,“等你待会下班,咱们下馆子去?”

    这时,去国营饭店吃饭还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,普通老百姓除非逢年过节或有事情才舍得吃一顿,所以很多人把去国营饭店吃饭称为下馆子。

    关红松爽朗的笑道,“行啊。正好有段时间没见了,边吃边聊再喝点。”

    话落,他歪头打量着林野,“你最近变化可挺大啊,咋给自己捯饬这么精神呢?处对象了?”

    林野无奈的摊手,“我倒是想处,可惜没有啊。估计跟换了发型有关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是!你这脸又光溜又白净,是不是擦啥了?”关红松一边说着,一边拽下手套,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林野睁眼说瞎话,“的确擦了一点我妈的友谊雪花膏。”

    关红松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,“你看看,我就说嘛。那等我回家也偷摸的擦点……省得人家小姑娘嫌我脸拉拉巴巴的。”

    林野希望他不要被母亲发现了挨骂挨收拾,强忍着笑意低声逗趣,“哪個小姑娘嫌你,都上手了?”

    关红松顿时涨红了脸,摇手否认,“没有!没有!”

    林野知道,这时的人们还很羞涩含蓄,一般处对象了在大马路上也一前一后的走,有这种反应实属正常。

    他善解人意的没有再刨根问底,而且换了话题。

    很快到了十一点,下班的铃声响了。

    许多着急回家的人们像开闸放水似的往外冲。

    林野和关红松也在其中。

    等两人到了位于林商店附近的国营饭店。

    店内已经有了两桌吃饭的人。

    聊天的声音不小,有些热闹。

    他们按照门口小黑板上的今日菜单,点了麻辣豆腐和酸菜汆白肉,还有两盘饺子。

    这会儿可不像以后先吃饭后交钱,都是先交钱开票,然后自助取餐。

    而且国营饭店的服务员态度取决于本人的心情好坏。

    甚至有的店里还贴着不准殴打顾客的标语,足以说明问题。

    在交钱交粮票的时候,林野和关红松还进行了一顿极限拉扯。

    最后林野以微弱优势胜出。

    “松哥,下次你请。”

    “那咱可说好了啊。”等菜的间隙,关红松也有点琢磨过味儿了。